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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神明paro

 

˙請謹記這是一篇明面上是文,內裡是推廣大耳練前輩而不小心失控的萬言書篇章第一節 > w <

 

˙還在練習恢復手感,也還在緩慢的抓人物的個性中。現在寫寫是當練習用。如果有稍微感到走型就抱歉了。真的有點久沒寫惹~

 

 

『滴答、滴答……

 

雨先是一滴、兩滴隨後擴散了開來漫成了一整片,角名拿著附加上一點咒語的大片荷葉無精打采的看著不遠處穿著華美和服的人。

那件墨色的和服上頭有著細緻的雲紋和穿梭其中時而顯現的金線勾勒出的裝飾紋路,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價格不斐的服飾。

角名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廉價的素色浴衣及被神明套上的紅色圍兜兜隨後感到有些不自在。

一道清冷且毫無感情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會冷?」

 

聽到這近似於質問的話語角名有些促狹的抬起頭,看到的是高大的身影挺拔的站在雨中望向自己。那雙墨色的眼冷淡而平靜。

他不懂那位大人為何會把已經溺水而亡的的他的靈魂救起變成一隻狐狸,還讓按道理來說尊貴的神明使者充當自己的照護者。

他不懂的事情很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以後該怎麼辦。

內心惴惴不安,本來就不是什麼開朗的個性在經歷過死亡而後降生在這屬於神明的國度後,角名倫太郎更是異常的沉默。

 

……

 

眼看著站在那一言不發擰著浴衣一角緊攥著不放的角名,大耳輕嘆了口氣默默的放下手中的藥草往對方所在的位置走去,站在那孩子面前而後蹲下身與對方視線齊平。

冷靜的直直盯著孩子微垂總是顯得很沒精神的眼,他看到角名的眼神亂飄似乎有些不安。

 

「你會冷嗎?」

 

厚實的手撫上角名的頭,觸碰著孩子才會有的柔嫩肌膚。

他看到這隻新生的小狐狸害怕的瞇起眼,頭上的耳朵輕輕的動著。柔軟的皮毛搔刮著大耳的掌心讓他不自覺得笑出聲。

 

像是要否認大耳的判斷,角名大力的搖著頭。

 

「沒……沒有。」

「是嗎?那還是你有什麼問題想問嗎?」

 

聽到這句話角名訝異的仰起頭看著他,大耳內心忍不住的感到好笑。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因為從這個人類被北大人領回來甦醒後他就一直看在眼裡。

正是因為一直看著所以他清楚知道這個人類內心有多麼的不安及疑問。

但是,不論是身為神社中被眾多人類所祭祀著的北大人還是與角名同輩份無法無天的雙胞胎亦或是由赤木主要帶著教導的銀島顯然都不是很好的詢問對象。

至於與自己同樣擔任神社守門石像的神明使者-阿蘭就更不用說了。大耳相當有自知之明,他們這對位階可說僅次於北大人的守門者在他人眼中看起來是多麼的威懾。

當然……阿蘭其實脾氣好到不行,好到連那人帶著的那對雙胞胎都踩到頭上了。

甚至曾經把阿蘭守護的寶珠拿去當球玩……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初來乍到的角名肯定是不知道的吧。

 

…………大耳前輩,我們為什麼不用法術找藥草就好。」

 

小小的藏狐說出口的問話讓已活上數百年的大耳愣了下,原先以為對方問得會是北大人為什麼要領他回來或是他該做什麼、能不能變回人類,諸如此類的基礎問題。

當然,若是第一個問題他還真不好回答。稻荷神社正主所思所想的角度有時連他這位侍奉上百年的使者都摸不透。

但唯有一點他相當確信,角名的身上必然有神明所看重的特質及這間神社所需的能耐。

那麼身為下屬的自己只要相信並且照顧、引領眼前這新來的夥伴就好了。

抿了下唇,還沒收回的手又揉了揉藏狐的頭。

 

「畢竟這裡是人類的領域,縱使是山區也一樣能低調行事就低調些。不過……」高大的男人站起身,華美和服的柔軟觸感以及對方身上的藥草香氣迎面朝著角名撲來,他下意識的抬起頭仰望著前輩。看到總是面無表情的前輩難得的笑開了,「這也只是我的風格和教育方針罷了。」

 

頭一次的他從這個被神明託付照料自己的照顧者身上感受到了類似於人類的暖度,那股讓他懷念的溫度。

男人走回放置摘取下來的藥草的濕潤土壤處蹲下仔細的檢視了一陣隨後對著他招了招手。

 

「角名,你過來一起找吧。我帶你學習怎麼辨識能用來製藥的植物及用途。」

 

那一刻他有那麼一點點覺得或許、或許留在這裡而不是再去投胎也不錯。

小小的身影朝向大耳所在的地方跑去。

 

草地上的蒲公英在雨絲之間輕輕的晃動著,白色的絨球被風吹拂著往上飄。

溫和綿密的細雨隨著時間推移似乎沒有停歇的打算,逐漸加強了力道直至打在身上會感到疼痛時大耳和角名才回過神來。

 

「好痛。」

 

被施了法術能抵擋一點小雨的荷葉傘擋不住這樣的強度,穿透過的雨打在小小藏狐的耳朵上。讓角名忍不住的哀了一聲。

 

「先去躲雨吧。」

「哇啊……

 

大耳俐落的將收集到的各式藥草隨意的塞入竹簍中,抬起頭看著連成一色的陰暗天空。深諳時節變化的狐狸略皺了下眉。一手拿起竹簍背起另一手將角名連同那把荷葉傘拎起。

墨色和服寬大的袖子浸滿雨水也沾染上土壤變得沉重及黏膩,一下子就宣染上角名原先還算乾爽的浴衣。

隨著大耳的步伐景色飛快的變化著,樹木、雨滴、陰暗的天色模糊成了一片。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晃動的視野和風大力刮過的刺痛感。

 

『彷彿化成了狐狸在林野間奔跑』

 

他腦內這麼想著隨後才意會到他們確實都是狐狸呢。

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卻又像是怕被人發現似的趕緊摀住嘴。角名微睜著眼想看看大耳的身影,想確認看看對方是否現身變回了原型。這麼說來……他還沒看過大耳前輩的真身。

同輩的不用說都看過了,而且他其實沒什麼興趣。阿蘭前輩的話在上次雙胞胎不肯睡覺耍賴吵鬧吵到後來徹底惹怒了神明使者那次就見識過了……

 

『真的有點可怕呢~被拋出重摔什麼的。』

 

回想起那撲天蓋地的墨色和黑到發亮的皮毛,角名就感到一陣戰慄。

而那之後雙胞胎約略乖了三天,這已經算是相當難得了。至於赤木前輩……或許是最常現出原型的一位,身型小巧有點小肚肚及毛茸茸的樣貌讓赤木前輩相當受到前來參拜的人類的喜愛。

但有時角名會不住覺得赤木前輩是因為這樣能夠收到各式各樣的餵食及供品又方便逃脫才會如此常現出真身並排迴在神社各處就是了。

他甚至還從前輩那收過身為人類時的自己很想要卻買不下去的奢華高級巧克力。

這麼一想他瞬間感到那位前輩或許才是深藏不露。

 

「先在這等雨停吧。」

 

隨著那平穩清冷的聲音這麼說著,不停變換的景色止住了雨的強度恢復到原先的柔和。

大耳將角名放下來後替對方整了整凌亂的衣領,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身上的雨水及土壤髒污沾染上了角名的浴衣。兩個人此刻都有些狼狽。看著那不停滴著水正在發抖的小小身影大耳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這可以說是他首次被任命做為貼身的照護者也不為過,他並不像赤木那樣如此熟練。

或許外表看不出來,但大耳知道自己隱隱的感到不安以及擔憂。即使那位大人交付自己這個職責時相當的信賴及輕鬆也告訴他所要引導的那個人類由他來帶是最適合恰當不過了。

可是……

 

「抱歉,是我沒注意到天氣的變化。」

 

大耳從懷裡拿出半乾由高級布料縫製成的潔白手帕替角名擦拭掉臉上的髒污及雨水。在看到效用不大後,果斷的站起來伸手覆在對方的頭上口中小聲的呢喃著。

耀眼的光芒閃爍及逝,隨著光芒消散角名察覺到緊黏著身體的重量和不舒適感完全消失,身上的衣物恢復乾淨平整的樣貌。頭髮也乾了。

第二道光芒亮起,一直抓著的荷葉傘開始拔高變得更為堅固及巨大。

角名一臉驚愕的看著這一切,最後的第三道亮光是閃爍在大耳自己身上。即使濕透也依舊挺拔的身影此刻更顯得亮眼。璀璨的光亮中大耳慢慢睜開眼,淺笑著抽走他手中的荷葉傘。

 

「這算是非常狀況,用一點法術還是允許的。」

 

雨滴滴滴答答的敲打在足以壟罩著兩個人的荷葉上,匯集成透亮的水珠而後沿著葉緣滑落。

兩人站在那誰也沒再說一句話,就只是靜靜的站著。不可思議的寧靜包裹上來,這是角名來到這後從未體會過的安心感。

身為人類就算被變成了狐狸,在這神明與妖怪的境地他終究還是個異類。

 

『會慢慢習慣的』

 

他總是這樣子說服著自己,其實說穿了還是會想回去吧。

有時睡夢中他還是或多或少會夢到他的家人,再也無法一起生活著的家人。溺水的前一晚媽媽為了哄他和姊姊睡覺而唱的童謠、爸爸的打呼聲、那天早晨吃的早餐。

他都記得,只是記得也不能怎樣。張開眼時看到的總是神社內木造建築的光景,然後起身學習在這裡該做的事情。

 

「倫太郎,我們要回家了噢~」

 

身旁突然傳來的熟悉溫柔女聲打斷角名的思緒,轉頭看到站在面前側頭對著自己溫柔微笑的女人時他感到時間彷彿停住,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深怕打斷這美好的瞬間。

 

「媽……媽媽?」

 

不可置信的呼喚著還活著時的他對於女人的稱呼,一隻帶著厚繭的手從左側靠了過來有力的握住角名不知道何時伸出的手。

轉頭看到的是大耳前輩略顯嚴肅的表情,對方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後側身讓開了點視線朝向左邊示意他看一下。

在大耳前輩讓開的地方是自己的爸爸一手抱著似乎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另外一手牽著姊姊,兩人同樣微笑著望著自己。像是不死心的要驗證什麼他再度回頭看著媽媽。

那一刻他明白了,他只是剛好站在他們之間而已。

 

沒有人看著他。他也不可能再回到那個家了。

爸爸經過他走到媽媽身旁,兩人並肩站在那他聽到他們的對話。

 

「幸好現在雨比較小了,不然要帶著倫太郎搭公車應該會滿辛苦的。」

「就跟妳說再住幾天也沒關係……

「我想趕緊帶這孩子回去。」

 

大耳站在那臉色有些沉重,這是他今天犯下的第二個錯誤。沒想過會在此意外的遇上角名生前的父母,明明神明大人叮囑過死亡不久的人類心無所寄託對於人世還有著一定程度的執念。

角名需要時間去和緩和學習,所以不能讓這孩子與還在世上的家人見到面。

但現在他見到他們了,還是在這個家庭誕生出一個被賦予本該屬於他之名的新生兒的現在,被取代的感覺、知道回不去的痛苦……堆疊夾雜在一起的情緒一起砸向這個才剛滿六歲的傢伙身上。略微的想像了一下就讓大耳感到於心不忍。

 

角名的手冰涼且毫無生氣。

他不著痕跡的握緊了掌中的手,希望能讓對方鎮定下來。側頭看到角名一臉落寞的低著頭紅著眼倔強的吸著鼻子不肯示弱讓眼淚掉下來。

略微的抬起頭他看著角名一家,女人笑著卻帶著一臉眷戀而懷念的神色開口輕輕的說著。

 

「我想讓倫太郎看看這個和他名字一樣的弟弟。」

 

雨並沒有停下,但太陽不知何時從雲層間探出頭。

夕陽緩慢的西下,橘黃色的金光灑向站在公車站牌旁的這一家人及兩隻一般人類看不到的狐仙。

 

「是嗎?這樣也好呢,希望倫太郎能夠喜歡他。」男人收回有些詫異的神情,露出有點遺憾的笑容感嘆的說道,「不知道倫太郎在那個世界過得好不好。」

 

「如果神明大人有聽到我的心願的話,他應該被神明大人給收留了吧。」女人伸手接過男人懷中熟睡著的嬰兒,她溫柔的搖晃著柔聲的對著嬰兒講話。「倫太郎,你的哥哥變成神明座下的小狐狸了噢~嗯?」

 

一直在一旁安靜的小女孩拉了拉女人的衣襬,接收到孩子的需求女人笑著蹲了下來。輕柔的將懷中的嬰兒抱給女孩看。

女孩大力的一巴掌拍在嬰兒的額頭上。

 

「倫太郎會守護著你的,所以要好好長大。」

「不要像他那樣溺水不見了,知道嗎?」

 

稚嫩的聲音所說得一字一句經由空氣傳遞至角名耳中。最末尾的三個字參雜著一點點的鼻音。

沉默擴散在活著的三人與早已死亡只剩下靈魂飄盪轉為藏狐的人類之間。

然後小小的藏狐輕輕的點了點頭。

 

「嗯。」

 

大耳感受到了角名的手用力的回握著自己。

從甦醒成為狐狸後一直忍耐掙扎著不落下的眼淚不停的掉落在地面上。跟還在下的雨一樣。

 

『噗噗噗』

 

老舊的公車排氣管冒著煙緩慢的開過來,在公車站牌前停了下來幾十秒後離開。

留下哭得希哩嘩啦的小藏狐和高大的神明使者。

太陽幾乎快要完全沒入地平線,剩下一點點光度。雨在公車離去的那刻又開始轉大跟著角名的眼淚一同落於大地之上。

大耳站在原地任由自己的手被角名死死的抓著。他抬起頭仰望著天空淡淡的說著。

 

「下大雨了呢。」

 

隨後蹲下身將角名擁入懷中。

被抱著男孩睜大了雙眼,接著宛如攀住浮木般緊緊攥著大耳那件墨色的和服大哭了起來。

 

雨滴敲打在荷葉葉片上的聲響及晃動不絕於耳,傘下的世界安靜而寧靜。厚實的手掌輕拍著男孩的頭安撫,然後……

一陣煙霧晃過眼前,角名感到原先抓著的布料變成溫暖的動物皮毛。

 

「?!」

 

眼角還掛著眼淚,角名被眼前的變化給嚇到有些手足無措。

煙霧漸漸散去,出現在眼前的是身型略大且偏瘦的狐狸。金黃色的皮毛好摸而柔軟,狐狸的雙眼細長在眼睛周遭有著赤色的墨痕勾勒出的圖紋。看起來既帥氣又有威嚴。

 

瞇著眼望著因為驚嚇而稍微退開了點的角名,那副眼神和整體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震懾感。

狐狸側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而後趴下身湊近將角名圈住。溫熱的舌頭輕舔了下沾滿淚水的臉頰,最後輕吻著男孩的額頭。

 

「北大人已經接受了你的母親的請託。」清冷的嗓音震盪著空氣產生了迴音,「因此你才會在這裡。」

 

他看著牠那對眼,墨色的瞳仁正直、沒有絲毫的遮掩。

散發著一股威嚴。

 

他知道大耳前輩想要告訴自己的是什麼。

 

『取代,牠和牠們都可以成為他的家人。只要角名倫太郎願意的話。』

 

「我……

 

還來不及將所想的說出口他旋即被團團金霧給徹底包圍化作一隻小藏狐。看著男孩身體上的變化,披著金黃色皮毛的天狐嘴角上揚著將首次正式化身成狐狸的人類推擠著衝上雲霄。

因術法而變大的荷葉傘變回原來的大小與角名及裝著藥草的竹簍一同掉落在寬廣的背上。

 

騰空而起的不安穩感讓小藏狐緊緊攀附著那身柔軟的皮毛,盡力的顧好裝著藥草的竹簍和荷葉。風和雨交疊著掃過,而後他們穿過雲層保持著一定的高度穩定飛行。

 

「你今天不想回去吧。」

 

宛如做錯事般角名低著頭不發一語,只是收緊了抓著大耳背部的掌。

那對細長的眼帶著點點笑意撇了眼自己的背上的小狐狸,腿部有力的在空中蹬了下朝著距離今天本來預定要回去的神社更遠的山區奔跑。

 

不用問他也早已知道了,知道角名決定要留在稻荷神社、跟著他們以及北大人一起生活。能夠成功變成狐狸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是與神明正式簽定了契約的跡象。

雖然這個發展比他們預期的還要來得快讓人感到訝異,卻不是壞事。

只不過他想年幼的小孩還是需要一點時間調適心情,現在匆促回去的話怕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先前一直在疏遠的同輩吧。

 

「宮兄弟的心沒那麼細,他們前陣子還跟我分享角名很有趣這一類的觀點。」想到那對上跳下竄總是停不下來的一金一灰銀的雙狐喋喋不休的樣子,大耳愉快的瞇著眼連聲音都帶著幾分笑意,「至於銀島就更不用在意了,你來得這段日子他時常在擔心你只是不敢找你講話而已。」

 

重點培育的後輩們都是剛展開修行沒多久的小狐狸,興許是年歲上的差距又或是個性上的不同。這一代與最初開始跟著北大人的他和阿蘭、赤木的安定感相比落差不小。

但他總感到這批後輩雖然失控又自我卻都是日後能夠負起要職的人才。

就算是現在顯得青澀、顫顫巍巍的角名也一樣,這幾個月相處下來他或多或少也能抓到他主要要輔導的這隻個性是哪樣子。

 

「你的脾氣大概也沒多好呢。」

 

扔下這句意味不明帶著笑意的話語,大耳那雙千里眼瞇起在沒有月光且下著大雨的夜晚搜索著他來此的目的地。直至看到那毫不起眼的洞穴,他停下步伐出神的凝望著。

百年前的他正是在此被北大人撿了回去。

那時的北大人還只是個不起眼、位階低下的神明。而他更是虛弱的快要死掉。

濃黑墨色的眼彷彿注視著百年前的時光。

 

「居然還在……

 

總是清冷沉穩的聲音低吟著,說話的口氣卻混合著歎息、暖意。

停下的身軀轉為俯衝直下。用著遠比早先騰空而起還要快的速度及刁鑽的角度衝向那個洞穴附近。

層層的雲層融入刺骨的風速,讓在大耳背上的藏狐有些難以支撐住。

 

「唔!」

 

瞬息間就來到距離地面只有一吋左右,強大的風壓衝擊著周遭及角名。

他只能緊閉著眼等待這不管對於人類還是初階的狐仙來說都太過狂暴的氣流平息下來。煙霧再次漫延動物的皮毛被織物的觸感給取代,藏狐被變化為人型的大耳輕輕抱起。

 

「你先維持這樣吧,首次的變換較耗費體力。」

 

大耳撿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竹簍檢視著,幸好竹簍編織的牢且密加上上方的口徑也刻意的做得比一般的來得小。在經歷這番雨下下停停相當不穩定的天候以及隨著他化型一時興起躍至空中跑來這的波折,收納在內裡的草藥都還在不然今天刻意出來這趟的目的可以說是泡湯了。

 

……

 

將竹簍重新背回背上,再將那把荷葉傘縮小塞入角名紅色圍兜兜的暗袋中後才嗅到空氣中似乎有股不對勁的氣息。

刻意沒有隱化的獸耳轉動著收集這片區域的現況,下一秒大耳神色凜然的快步走向洞穴入口。

 

路上隨意的拔了幾顆大致辨識出來可以食用的果實,將懷中的小藏狐連同果實一起塞入洞穴中用咒術封住後單膝跪著阻擋在洞口。事情發生的太快,等角名回神時他已經被卡在洞內。

大耳態度的轉變讓空氣中瀰漫著股不安。小小的前腳撓著想要鑽進對方的衣襬下方卻被咒術給阻饒。

 

「大耳前輩?」

 

沒有回應他只看到大耳豎起食指比在唇前示意要他噤聲。

低下頭耳朵微垂著,此刻的角名感到虛弱又冷又餓……這是不是就是前輩所說的第一次的變形會耗損大量能量的關係。在這種狀態下他只想要能夠安心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但現在的情況就算是不明所以的他也能夠察覺到似乎有種危機感。

 

「抱歉,看來我今天又錯了。不該帶你來這的。這裡似乎已經變成了陰陽師的地盤了。」單膝下跪呈現防禦姿態的大耳這麼說著,洞口的咒術並不會阻攔施術者,那隻手伸了過來揉了揉藏狐的頭。「看來還撞上了他們的大型祭祀活動的勘察期。是我太輕忽了還以為來到這能讓你好好休息。」

 

停頓了下,大耳輕聲的喃喃自語著。「……擅闖這片領域的可是我們呢。」

 

半瞇著眼角名有些享受大耳的搓揉,微微的金光透過撫摸傳遞了過來。

那陣光芒舒緩了身體上的不適卻讓他更加的想閉上眼入眠。但他不可以就此睡著,他必須……必須醒著就算沒能力能幫上大耳前輩他也該醒著才行。

 

「你累了就先睡吧,餓的話旁邊那些果實可以先裹腹。」

 

這是他閉上眼意識消散前所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努力撐著的眼所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大耳前輩淡笑著的臉龐跟身後劃破天際直衝而來成片的箭雨。

本來是想出聲提醒的但他一點力氣都沒有,陷入黑暗的那刻他只能在心中向神明祈禱。

 

『請保佑大耳前輩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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