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ter、wind、wood~

 

˙以2015年左右作為背景，畢竟1993-1996時文內提的諸多東西都還沒問世。

˙有不少山王主力成員的私設。

˙上述兩項能接受就可以開始惹～～～

 

山王工業說不上算大的家政教室的烤箱前擠著幾個籃球部的主力球員。週日訓練暫停一天，算是堂本教練給的每周一次的休假日。然而幾個大男孩都不約而同的還是留在宿舍內並未返家。

 

「嗚哇～這東西看起來超可怕的欸～」硬要擠在最前頭的澤北榮治盯著烤箱內插滿魚頭的派，隨後轉頭對著雙手環胸一臉嚴肅緊盯著牆面上時鐘的河田雅史問。「河田前輩，你確定這真的可以吃嗎？不是你隨便亂做的吧？」

 

「你不敢吃的話我可以砸你臉上。」

 

剛從英國旅遊返日回來的河田穿著全白的短袖T-shirt，手臂的肌肉刻意的稍微繃緊展現出青筋。同時由上往下斜睨的撇了眼在自己左手邊正在嘰嘰喳喳靠腰的澤北。

 

「再附贈這傢伙一個頭部固定。」一旁的一之倉懶洋洋的這麼說，同時拍了拍澤北的肩接著偏頭看了下他們的隊長，「嗯……還是十字固定比較適合。嗯、十字固定吧。」

 

深津一成沒回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後走到距離烤箱最近的分組用的大桌子旁拉開椅子坐下。

 

「你要不要趁這個空檔先把禮物分一分？」

 

深津冷涼的雙眼直視的方向是一直站在窗戶附近與自己同個學年的河田，即使是缺了直呼名諱的主詞卻一點也不影響大家對這句話的解讀。

見狀三年級生們及美紀男乖乖的在隊長周遭坐了下來，只剩下顯然不會讀空氣且毫無自覺還在烤箱前面碎念學長們對他不好的澤北榮治。

河田拎起擺放在身後桌子上的數個紙袋後，翻了個白眼單手抓握住澤北那顆平頭把人轉向壓往身後那張桌子的椅子上強制讓人坐下。直到這時澤北才意會到了些什麼。

那雙眼張望了下，發現他又被排擠了。深津前輩率先坐下的那張桌子不過六個位置，其他三年級前輩加上美紀男坐下後還剩一個位置。然而他卻被強迫坐在隔壁桌，正想發難時被裝著硬式盒子的塑膠袋給大力的敲了下。讓澤北只能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吞下，雙手摀著自己的頭彎下腰。

 

「河田學長！很痛耶！」

「不然咧～會痛才要敲你啊。那個空位是我的，沒有你的份。」

「很過分耶……」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河田卻在摀著頭的澤北榮治身旁極有氣勢的大力坐了下來。

讓本來還在嚷嚷的傢伙瞬間嘴巴閉上不敢再吱半聲。識時務者為俊傑，學長難得施捨給他的好意就該乖乖收下是吧？更何況他還頗期待從英國空運回來的禮物呢～他在學長出國前特意指名的LAURA ASHLEY聯名款美樂蒂娃娃～～♪

河田雅史無言地撇了眼身旁的後輩。那傢伙一臉明顯樂得要命的囂張嘴臉讓他莫名感到不耐煩，按耐住隱隱升起想握拳揍下去的衝動。默默的把要給澤北的那一袋的順序挪到最後。

 

「那就先從你的開始吧。喏～拿去。」

 

河田將米白色上頭印有雙框線長方格及J開頭設計頗為簡潔好看的品牌LOGO紙袋遞到深津一成面前，這份禮物是他這趟旅行買的伴手禮花費中排名前三的。但念及是送給這三年來朝夕相處的好戰友及好對手，河田也就豪邁的付了錢。

 

顯然也知道這牌子對於高中生而言要價不斐，深津那張總是淡然的臉露出有些詫異的神情。

河田感到有些莫名的驕傲，能讓籃球部的隊長面部表情有所變化可是不容易呢～～看著愣在那的深津，他又將紙袋更加遞了過去。對方這才回神接下，小聲的道了謝。

 

「不是香水，比起香水還是擴香你更用得到吧。」河田用著一派輕鬆的口吻這麼說著，「那間房大概到你畢業為止都只會是你自己一個住，就過得隨興些。」

 

深津的室友在高二上半年剛開學時就提出強烈的異議而遷出，詳細狀況河田並不清楚。但作為隊友及同年生他或多或少也知道深津的調性，這位隊友在高一時也與前輩們有不少摩擦。

但幸好升上三年級時一切都穩定了許多，後起的二年生與一年生對這有些古怪的隊長也並未反彈。雖然……未曾特別與對方談起這些過，但河田過去也為此擔憂不少更默默的在暗中協助推動讓籃球部的部員們之間不會因此而有過多的摩擦或是爭吵。

更曾與堂本教練私下商討過無數次。

 

「嗯，謝謝。」深津再度恢復成一臉面無表情的模樣，他低頭手彎曲成奇怪的姿勢在紙袋中翻撈著。隨後倏地停下動作，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河田略微的挑了挑眉。「還有罐茶葉pyon？我看起來像是愛喝茶？」

 

興許是相處多年了，河田從那毫無表情的臉上讀取到了一絲疑惑的訊息。

他輕勾起嘴角笑得張揚。

 

「就嘗試看看吧。那可是我阿姨推薦的牌子中最有名的經典伯爵茶呢。」

 

看著河田一副惡作劇成功大笑著的樣貌，深津不置可否的將茶葉罐放回袋子中。河田的笑點有時讓他難以理解也不想理解，偏著頭思索了三秒最後深津放棄深究這個問題。淡然的朝人點頭致謝。

 

「啊～好好噢～是Jo Malone欸～河田學長我也想要。」

「蛤？你臉皮是有多厚啊。我跟你很熟嗎？」

 

正當河田感到一絲違和還在思索哪邊不對勁時，在自己左手邊的傢伙開始發難了。他這才想起來澤北榮治那老是不間斷嘰哩呱啦講不停的聲音剛剛難得少見的安靜了許久，痛恨自己聽慣、被折磨了一年多的聽覺。河田雅史回話的那刻，順手把對方的頭撈進自己強壯的臂彎中順勢來個頭部固定。

 

「嗚哇哇！好痛！野邊前輩、松本前輩救我～～」

 

顯然是早已知道深津跟一之倉絕對不會理他，澤北求救的對象順理成章的就落到了籃球部的老好人松本跟向來不太管事的野邊。

野邊默默看了眼顯然有些慌亂不知道從何阻止起的松本隨後嘆了口氣，少見的發話了。

 

「河田，別管那小子了。我的禮物咧。」

「嘖～你們一個一個都很不客氣耶～」

 

邊碎念著河田雅史總算是鬆手放開了那個一直在活蹦亂跳掙扎的學弟，轉頭從一堆紙袋中打撈出屬於野邊的那一大袋綠底印著Harrods金色英文字樣的厚實塑膠袋。

澤北認出那裏頭裝的似乎就是疑似剛剛狠k到自己的硬式紙盒，正想講點什麼但想到方才遭的罪決定還是嘴巴閉閉不講話。

 

「法國松露鹽、魚子醬、鵝肝醬？為什麼我感到有不祥的預感……」

「野邊，到夏季大賽前籃球部主力球員專屬的每周一次的特製晚餐就有勞你了。我想吃牛排。」

 

河田一臉爽朗的這麼說著，同時大力的拍打著就坐在距離他不遠的野邊的背部。發出響亮的擊打聲，那聲音讓在一旁的澤北榮治瑟縮了下彷彿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般將椅子搬離了點。

野邊將廣，老家經營著一間生意頗好的西式餐酒館。讓山王主力球員感到幸、本人感到不幸的則是他恰好興趣也是料理……在聽到河田的那句話時野邊發出感到痛感的抽氣聲。

對於被隊上強悍中鋒賦予任務和點餐的野邊來說此刻只能將注意力擺放在收到的禮物上，而不去思考未來要與隊上兇到不行的經理一起採買以及煮飯。只要想到他就感到內心淚流滿面。

 

「嗯？還有什麼啊……」野邊將那幾罐料理佐料放在桌上，吃力的將把大袋子卡得緊緊的盒子抽出，那是一個頗大的長方型盒子。上頭有著漂亮的燙金紋路，從內裡散發出好聞的甜甜香氣。一打開來映入眼中的是無數顆不同口味及造型的高級巧克力，那讓內斂的野邊再度發出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嗚哇……」

 

「你喜歡巧克力吧。上次澤北收到一大堆女孩子給的巧克力時你一直盯著看，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羨慕澤北受女生歡迎咧。」

「唔…謝謝。」

 

野邊的聲音變得悶悶的，似乎是勉強擠出少許的回話。

河田邊說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細心且俐落而迅速的將大家的焦點給帶開。

 

「嘿！松本這是你的。」

「？」

 

冷不防的被丟了個小巧的墨綠色紙袋，松本滿臉狐疑卻又身體下意識的接過傳來的東西。沉甸甸的略有些重量，裏頭是個白色紙盒印著高質感的大塊燙金。

滿心雀躍的期待著是什麼高級甜品或是漂亮的室內擺設，然而當他緩慢地打開紙盒時徹底愣住了。

 

「河田，這個是那個嗎？」松本略帶遲疑的緩慢拿起紙盒中的物品，滿頭霧水的看著那個令他搞不懂送禮標準及邏輯據說是全國最強中鋒的隊友。

 

「嗯啊！就是臉部美容棒啊～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這東西。」

「對嘛～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唉…不是啦。」

 

松本扶著額頭苦思著，顯然是在斟酌怎麼開口以及挑揀著用詞。

坐在一旁的深津一成邊把玩著剛才拿到的裝著高級茶葉的茶葉罐邊不客氣的跟對面的野邊要了兩顆巧克力，其中一顆分給坐在自己左手邊的一之倉。然後邊含咬著自己的那顆邊仰起頭看著天花板，雙手扶握著板凳的邊緣更加後仰了點。

微張著嘴用舌尖頂著口中的那顆巧克力，靈巧的讓巧克力在唇邊緣畫了個圈再落入口中。

都做完了這一切後，坐在他斜右側的松本還再吞吞吐吐沒哼出半句話。

『大概只能再忍耐3秒吧……』

那對冷涼的雙眼用著乍看之下毫不在意的姿態將隊員們的互動全數看在眼裡。他收回仰起的頭及擺放在後方的手，恢復坐姿看著開始不耐煩即將要火山爆發的河田雅史語氣平淡的陳述著。

 

「松本是想問為何送他臉部美容棒pyon～～♪」

「！」

 

被直接瞭當的戳破的松本露出一臉驚懼融合著抱歉的表情看著深津，臉上掛著赤裸裸寫著『你幹嘛這樣說出來啦』幾個字。隨後緩慢的轉回正面，看著河田有些心虛。

 

「蛤？你不是很愛美嗎？」河田從原先冒著青筋感到不耐煩的模樣轉變成一臉疑惑，反問的話語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接著指著原先坐在自己旁邊不知道何時拉開至少有一人距離的澤北榮治，「你和這傢伙不是老是在對著鏡子擠眉弄眼，說啥哪邊還要再加強保養、哪邊長痘痘之類的話題嗎？」

 

松本愈聽臉愈紅，最終把臉埋進雙掌之間。「嗚～看到也不要記住、更不要說出來啊……」

 

松本稔，18歲的纖細少年心被為了學園祭活動即使是短裙女僕裝都能毫不在乎直接套上具有鋼鐵心臟的河田雅史給徹底擊碎了。

 

「喂！你坐那麼遠是要幹嘛。」

 

河田對著不安分的學弟喊了句，接著有力的腿一把勾住澤北坐著的椅子的椅腳。

大力的把椅子連同人拉回原位，甚至還故意的拉得比原先的位置更靠近自己。下一秒壯碩的手搭上正在哇哇大叫的澤北的肩，欺負這個學弟是河田的高工生活中的樂趣之一。

 

「松本學長，你那個美容棒下次借我用。我也好想要噢～」

「澤北，有什麼是你不想要的？你要不要說說看？」

 

不等松本從心靈破碎之旅回歸，河田舉起緊握著的拳警示著這不知好歹的學弟。免得這貨等自己沒看到時就去纏著人好的松本跟野邊，甚至是他的弟弟—美紀男。

他撇了眼一直安靜坐在松本對面的美紀男，那孩子笑得溫和一臉愉快且幸福的看著大家。河田雅史對此感到欣慰卻又有著一點點的不滿，他弟總是溫吞也無所求。

這是優點但放在籃球比賽時卻同時是個缺點。

 

『求勝心不夠啊……』

 

思及至此，河田不住的對著那巨大的身影喚了聲。

 

「美紀男。」

「是，大哥。」

「你的禮物我沒帶到，回房間再給你吧。」

「啊…沒有也沒關係的…但還是謝謝哥。」

 

輕呼了口氣，低頭看著手中剩下的三個袋子。

抬起頭就恰到好處的對上一之倉那總是很無神的雙眼，部社內『最會忍耐的人』這稱號還真是不假。明明也很期待禮物嘛……河田雅史在內心笑了下，才拿起英國超市的潔白大紙袋站起身從野邊跟空位之間伸長了手交給對方。

 

「我在那讀書的朋友相當推薦英國的麵包跟貝果。所以我回來前趁著一點空檔買了些保存期限較長的。」邊說他邊注意著一之倉微微睜大了眼的神情。他知道這是這隊友對於些話題及事物感到有興趣時會有的反應，「還幫你搭配了幾組純天然原料製作的果醬，草莓果醬特地幫你買了大罐的。其他的就是幾種熱銷的口味混合的小罐裝組合。」

 

一之倉當然會對於這份禮物很感興趣。

正確來說是相當喜歡才是，每當訓練到吐、他們幾人都逃離時也就只有一之倉不會逃。

當那些痛苦的訓練結束時，一之倉聰會坐在已經鎖上的體育館台階上雙手拿著麵包、吐司……總之就是那一類的東西緩慢的啃著。邊啃邊看著早已變黑的校園放空。

河田不只一次看到那樣子的隊友，一之倉說那是他的放鬆方式。

 

「謝啦。」

 

簡短而平淡的道謝，一之倉小心翼翼的把潔白的紙袋袋口對折再對折。接著好好的抱在懷裡，雖然是那一副懶洋洋的樣貌但一些細微的行為卻顯示出收到禮物的人有多開心、多珍惜。河田默默地在心中輕吁了口氣，他原先還有些擔心只送這些簡單的東西對一之倉有點抱歉。

 

『那麼就只剩下……』

 

河田看了下手腕處的兩個紙袋，其中一袋是要給堂本教練的。特意挑選的喀什米爾圍巾和某連鎖咖啡店的世界城市馬克杯。秋田的天氣偏冷尤其是冬天的雪季，送這種高級羊毛圍巾表示一直以來的謝意應該是挺合適的吧……

思及至此河田難得的笑得溫和。然而還沒等他好好沉浸在思緒中，就撇到自己左手手肘處探出頭來飽含期待目光、雙眼亮晶晶直盯著自己的澤北榮治。

一雙手已經伸出來掌心朝上伸向他。

 

『這傢伙……』

 

難得升起的感謝情感火速被火大給取代。

河田動作粗暴地從較小的素色牛皮紙袋中抓出一隻玩偶，左手手指大力收攏狠狠掐在那隻玩偶的脖頸處。彷彿那隻絨毛玩具就是澤北本人一樣。他直接把玩具督到那靠北的學弟眼前。

 

「來～這是你要的啥聯名款。」

「……」

 

因為距離過近，澤北凝神看了好幾秒才看清楚學長掐著的是什麼。

看清楚的那刻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原先炯炯有神、閃亮亮的雙眼馬上變得更加閃爍。輕微的吸了口氣，隨後泛起淚來。

 

「啊～河田又把澤北弄哭了pyon～」

 

深津一臉習以為常毫不關心的口吻，趁著野邊傻眼之際又撈了顆巧克力丟入口中。

鐵製的茶葉罐跟裝著擴香瓶的厚實紙盒被他當成骨牌排好、又推倒，如此反覆著。

 

「嗚～學長這是豬不是兔子啊～我要的是三麗鷗出的那個粉紅色耳朵的兔子耶～很可愛的那個啊。我不是給你看過圖片～！」

「蛤？！不知道啦～這也是粉紅色的啊！都長得一樣啊！照片不是碎花洋裝嗎？這也很可愛啊。你是有什麼不滿？」

「都穿碎花洋裝沒錯，但這是佩佩豬不是美樂蒂啊！我要的那個穿的碎花洋裝漂亮多了，學長買的這個太樸素了！」

「怎樣？你瞧不起樸素跟豬嗎？」

 

看著眼前鬧騰起來的兩人，一之倉默默地拿出一個貝果打開草莓果醬用著不知道從何處拿來的抹果醬器具塗好。兀自看戲般的邊看邊吃了起來。順道下了個評論。

 

「果然變成這樣。」

「我當時就在想河田怎麼可能認得澤北要的那東西，自討苦吃的笨蛋啊pyon」

「就算去買了，拿去結帳時店員大概還會親切的問河田是要買給女友嗎？要不要禮品包裝之類的，真想看看當下河田的表情。肯定很有趣呢wwwwww」

 

深津一成拎起一之倉擺放在桌上的白吐司，打開包裝拿出一片。吐司的主人將果醬跟抹刀遞給了籃球部隊長，兩人就那樣邊野餐了起來順便對著眼前的這番光景品頭論足一番。

中途深津還頗好心的將塗好的一片吐司給了身旁有些擔憂的美紀男，安慰一下這個一年級。

 

「所以你不要是不是！不要我就帶回去送我的表外甥女好了。還是你要跟她換？她的是這個。」

 

河田從擺放在桌子下方的大袋子中抽出深紫色像是外星人的奇怪生物的巨大娃娃。

看到那隻玩偶時深津一成眼睛一亮，澤北榮治則是露出面如死灰的表情。本來為了爭論而握成拳的手鬆開垂在身體兩側。

 

「這個也不要的話就沒有了，你真的很難搞耶。」

 

澤北看著被河田掐得死死一臉歡快的佩佩豬有種像是被這隻豬嘲笑的感覺。

『嗚～這真的差太多了啦……』

可是他又頗想要學長給的禮物，等夏季大賽結束他就得離開山王工業去美國了。到時候說不定連這隻豬的存在都能帶給他些鼓勵也說不定。

 

「……就只是買錯而已，有需要難過成這樣嗎？」河田看著眼前的學弟不像平常對自己發脾氣使性子時那樣活蹦亂跳跟哀號，顯然是感到有些過意不去而退讓了點收回了手打算把豬玩偶收回袋子中。「算了算了，這個我回收。我明天找找還有啥能給你，但沒有你要的那個兔子就是了……你又要幹嘛？」

 

「這個就好了，謝謝學長。」

 

澤北雙手抓住被河田狠掐著的佩佩豬，略略的施力不讓他收回袋子中。

河田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最後只好鬆手讓人把豬娃娃拿走，想了想他隨後少見的伸手拍了拍澤北的肩稍微安撫下。而那總是吵鬧不已的學弟只是一臉落寞的拿著佩佩豬在板凳上坐了下來不發一語。

 

「……」

 

河田抓了抓頭莫名的有種像是自己做錯事了的感覺，隨後走到烤箱前。恰好的烤箱也響起烤好的提示聲響，整個家政教室只剩下呼吸聲跟一之倉和深津老神在在啃吐司跟貝果的聲音。

美紀男抓著剛剛從隊長那拿到的吐司走到澤北旁邊坐了下來。緩慢的將那片吐司對半撕開。

 

「澤北哥。」

 

溫和嗓音的呼喚，讓低著頭的任性傢伙回神抬起頭。抹了把眼睛才接過美紀男遞過來的草莓吐司，另一側河田雅史正在忙著將烤好的仰望星空派從烤箱中取出分裝。

餅皮烤好的香氣散漫在教室中，惹得澤北邊咬著吐司邊心猿意馬的想著那個派。

 

瓷盤和刀叉的碰撞聲充斥在空氣中。三年級的學長們紛紛獲得了剛烤好的魚派，他感受到了高大的學長端著餐盤站在自己身旁由上往下俯視的壓迫感。卻依舊紅著鼻子啃著學弟給的那半片吐司沒說話。

 

「美紀男，拿去。」

「謝謝大哥。」

 

一旁的學弟站起身，戰戰兢兢地從河田雅史手中接過瓷盤。美紀男本來想順便幫忙拿澤北的那盤，卻被哥哥嚴肅的視線給阻止，只能乖乖坐回原位。

河田手中的另一盤仰望星空派被放在澤北背對坐著的桌面上，粗糙的大手大力的拍了拍他的頭部接著搓揉了好幾下。

 

「給你的是最大塊的，還有整條魚。趁熱快吃吧。」

 

被這突如其來的摸頭和河田的安慰話語給刺激到，澤北轉過去看著分給自己的超大塊的派以及不知道何時擺放在一旁印有他日思夜想的兔子娃娃的英國宣傳小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嘴巴不停的發著牢騷。

 

「就說是美樂蒂了，我還特地拿了我珍藏的宣傳圖給河田前輩看欸～學長是笨蛋！眼睛有多不好連兔子跟豬都能搞錯。」

「喂！你可別太過份喔！」

 

本來還有些愧疚感的河田發火走了回來一拳K在澤北那顆頭型頗好看的平頭上。

揍完稍微感到舒爽點了，他轉頭對著美紀男吩咐了句。

 

「我等下要先回房間，你等等吃完就跟我一起回宿舍。」

「是。」

 

山王籃球部的住宿基本上是兩人一間，校方跟教練後來破例讓一年級的美紀男與三年級的河田雅史同住一寢。為的就是讓內向卻有才華的美紀男能夠受到哥哥的照顧以及早日習慣山王工業籃球部的住宿生活。

美紀男快速的將盤內的東西掃光，洗好盤子後和還在室內的學長們打個招呼後就趕緊鑽出家政教室的拉門。跟上那早已走到一樓的身影。

在後面追趕著那個挺拔的寬大背影，他的大哥一直是他引以為傲、自豪的對象。

 

「大哥。」

「喔。」

 

他們在凜冬轉初春的接縫中緩慢地從教室所在的大樓走到位於校園較內裡的學生宿舍，他跟美紀男的房間位於三樓的最外側邊間。河田雅史拿出鑰匙將鎖上的門打開。

昨日回到日本後他只來得及回家一趟，快速的將行李逐一拆解、歸位。休息一晚後就趁著周末帶著必需品以及大家的禮物們返回校園。

要說是他私心也罷，對自家弟弟好些應該沒人會講話。

放在面對窗戶屬於他的那張書桌上的是他今天未帶出宿舍的三樣禮物，他拿起其中最大的盒子交給了站在身後過度拘謹的美紀男。

 

「喏，這是你的禮物。」

「唔……謝謝大哥……啊！這是……」

 

美紀男接過那盒沉甸甸的鞋盒，露出吃驚不已的神情。他惶恐的看著河田雅史大氣不敢出一聲。

 

「那就當作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吧，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要這雙球鞋。但在山王連球鞋都有規定，所以你肯定捨不得買吧。」

「大哥……」

 

面對美紀男感動的目光，河田只是揮了揮手一副『不用謝了』的輕鬆隨意的態度。

陽光稍微的沒那麼刺眼了，美紀男這才注意到桌上擺放的另外兩盒正方形盒子，其中一個底色是唯美漂亮的粉紅色搭上大朵的粉色玫瑰以及藍紫色的小雛菊布滿在紙盒上。另一個是透明的塑膠盒，內裡坐著的正是澤北哥心心念念的那隻穿著與紙盒同花色碎花洋裝的兔子娃娃。

 

「那不是澤北哥想要的那個……」

 

美紀男的手指著桌上那兩盒，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逆光下，河田雅史笑得張揚又有些跋扈。讓美紀男看得有些發毛。

 

「哈！想要這個？等他幫山王拿到夏季全國大賽冠軍時再說吧。」

 

有所求就必須該有所付出才對。

這正是站在頂端的王者該有的態度，也是山王教會他的道理。所以在那傢伙滾去留美前，也必須學會這個等價交換的原則。河田是如此判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