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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為日搖地下團(即將轉出道)嗓音治癒爽朗的不露臉主唱x新興頗有發展前景男演員paro 有少許年齡差。請當作令和時代來看待。

˙本篇寫在雙方不知彼此身分有過一夜情又重新認識後,澤北已知河田的身分。未交往也未有感情向的意識。曖昧即將初萌芽的階段。

˙應當會是長篇,只是手癢先擷取腦內某段出來練習恢復手感。

 

 

『咔——』

 

啤酒罐被拉開的聲響在只開了盞混合著黃白光檯燈的室內響起,緊隨而來的是啤酒特有的冒泡聲。河田雅史往後坐了點,舒舒服服的斜靠在那張他幾年前花了不少錢訂製的沙發上。

為了即將到來的出道live樂團全員已經許久沒放假了,今晚忙完了錄製歌曲的最終準備後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假日。

 

「雖然也才一天罷了。」

 

河田聳聳肩不以為意的碎念了句,舉起啤酒罐灌了口。口腔內充斥著酒精飲料特有的氣味及氣泡感,他滿足的發出輕微的嘆息聲,隨後拿起遙控器挑選著今晚想看的外國電影。

隨意挑了部略感興趣的按下播放鍵,電影的片頭開始播放了起來。河田伸長了手從沙發另一頭拉來放置在那的淺藍色薄毯,接著將拖鞋踢掉有些懶散的靠著扶手側躺了下來。觸感柔軟的薄毯輕盈的覆蓋在腹部以下的位置。

特別訂製的沙發能徹底容納他壯碩高大的身軀以外還留有不少餘裕的空間,河田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擺放在沙發扶手旁的是高度恰到好處的小桌子。正好用來擺放冰涼的啤酒罐以及他洗澡前花了點時間製作的簡單下酒菜,沐浴過後體溫高了點是剛好的舒適熱度。

在一段時間的忙碌過後享用這樣簡單的休憩及放空空檔,一直是河田雅史個人用來調節壓力的方式。在這樣的休假日他會盡量屏除一切來自外界的干擾,特意將手機設定為靜音。非必要不會接電話、不與他人見面說話也不回訊息。團員們及經紀人都相當清楚身為主唱的他這點怪癖,極為有默契自然而然的不打擾他,更不會不識相的找上門來。

 

『叮叮噹~~叮叮噹~~~

 

電視連接著的音響發出冬季慣例會出現的音階,他特意挑了部溫馨的美國電影。充滿著聖誕節氛圍的那種,畢竟在高強度的燒腦工作後他現在只想看些輕鬆的劇情。

電視的光線在關到只剩盞檯燈的室內顯得更加的清晰,全數映照在男人那張粗獷的臉上。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螢幕上上演的電影也演到劇情正精彩的橋段,小桌子上的幾盤下酒菜及幾瓶啤酒罐早已被清空,河田瞇著眼顯然是看得相當投入。慣性的抬起手將手中被自己體溫略微熨暖了點的啤酒罐湊到唇邊,仰起頭想將剩餘的酒精飲料飲盡。卻掃興的發現罐內早已一滴不剩,他不滿地發出一聲單音。

 

「嘖」

 

偏著頭思索了下才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鍵,河田拉開覆蓋著自己的薄毯坐起身。將雙腳踏回地面套入灰色的拖鞋中,原先投入在電影中的心神這才抽身回到自己所屬的世界中。

一直維持著同一姿勢的壯碩身軀感到有些僵硬及發麻感,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將略顯凌亂的小桌收拾了下後挪開,把數個盤子堆疊好、拿來便利商店的塑膠袋將空的啤酒罐一一裝入。

拖著步伐朝廚房走去,將手上的東西全數放入水槽中。一向自律的性格讓他決定先將這些盤子及啤酒空罐洗好、收拾好。抓起一個空的啤酒罐後略顯躊躇的側頭撇了眼一旁的冰箱。

 

「……還要喝嗎?……算了等等去刷牙吧……」

 

收回視線,他輕笑著搖了搖頭作罷。

開始著手收拾了起來,11月底的東京早已開始轉涼但對於秋田出身的河田雅史來說尚還能接受,自然也就還沒將室內的暖氣開啟。甚至還穿著短袖,裸露在衣料外的肌膚接觸到冷空氣變得有些冰涼。

洗好的小盤先擺放著瀝乾,啤酒罐也沖洗乾淨放在回收的空桶中。抬眼看了下牆壁上重疊在數字12的時針與分針,他放輕步伐步入浴室中洗漱完畢才稍微感到提起了點精神。微醺的醉意混雜著睡意讓他剛剛感到有些輕飄飄,現在總算好了點於是他預計將這部電影看完再上床睡覺。

在他正打算重新窩回沙發側躺下來舒舒服服的繼續享受悠哉的休假前夜時,不合時宜的電鈴聲卻響了起來。

 

「誰啊?」

 

河田皺起眉,對著空氣的詢問聲也因被打擾的不悅而壓低了些。他不爽地將已拿在手中的薄毯甩回沙發上。

而那擾人的電鈴按一聲顯然是感到不足夠,甚至按出聖誕節曲調的花式變化。頗有催促著屋內的人盡快來開門的意圖。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在這種午夜時分做出這種欠揍的行為……

河田雅史邊這麼想著邊站起身,鼻子噴著氣顯然是壓抑著怒氣。

 

在成串的電鈴聲中他不快的走向玄關,腦中邊想著要是來的是團員或是經紀人他肯定會把人痛揍一頓……邊赤腳踏上連結、區分室內與玄關擺放鞋子的方型區域。

冰涼的寒意從腳底往上竄,讓微醺的腦袋更加清醒了幾分。他略俯下身微瞇著眼,透過貓眼解答了是哪個傢伙半夜跑來打攪。

河田本想裝做自己不在家,畢竟做他這行的返家時間都不固定。事後即使被問起也只需要掰個理由也就好了。

但是……站在外頭的人紅著一張臉一副明顯喝醉笑嘻嘻又怕冷縮在外套中的樣貌,令一向有責任感、善於照顧他人的河田雅史感到有些良心不安及不放心。

他站在玄關處那小小的空間內心天人交戰了一番,最後抿了下厚唇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大門打開。

 

「澤北榮治,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他壓低聲音帶有幾分威嚇的這麼說著,但顯然沒起到多少作用。而他也沒漏看當自己將門扉打開的瞬間,對方臉上一閃而過、轉瞬即逝不可置信的驚喜表情及那雙綻放星光璀璨的圓眼。

 

『彷彿一隻黏上自己的流浪犬般……』

 

河田面部不動聲色內心默默的下了個評論,又將大門打得更開了些下巴朝屋內抬了抬示意正在發著抖的澤北進去。

而對方也毫不客氣地鑽入,還趁機朝他身上蹭了蹭。

那一身初冬的溫度穿透輕薄的T-shirt掃過他裸露的肌膚,讓河田起了些雞皮疙瘩。

 

「嘻……我知道啊~12點了,終電……嗝…嘻搭不到。」聽到大門關上重新鎖上的聲響後澤北轉回身邊凌亂的回話邊靠了過來,十分熟練的摟住河田的脖頸更貼了上去。唇湊得極近混合著酒氣的鼻息落在河田臉上,那讓他略皺了皺眉。「然後啊~我想起來前輩……住在附近,所以…呵~我來碰~運氣~」

 

澤北說完後,用著那被外頭的風給吹到有些冰冷卻又有著酒氣熱度的唇貼了上來。

貪婪的汲取著眼前這個壯碩男人身上及唇瓣上屬於室內的暖度。他有些想念上次來這時被那對厚唇給親吻到腦袋暈呼呼的感覺……明明才不過幾周前的事,但對澤北而言卻覺得好像有點久遠……

吻到自己差點緩不過氣來才抽身,他只能趴伏在河田胸口上微張著口喘氣。

從接吻起就感受到了對方沒有那一晚時那麼熱烈,全程嘴巴緊閉並未給予一點回應,只是由著他。就連擁抱也是僅止於怕自己跌倒而扶著而已……

呵~想想也是呢~畢竟他們之間可以說毫無關係,只不過是一夜情的對象、工作職場有些重疊的前後輩,再更往回推些也不過是立足在近似於偶像與粉絲之間的薄弱聯結……

在他腦內凌亂的想著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時,一直沉默著的河田終於開口。

從靠著的胸口傳來毫無情緒且平穩的回話,那嗓音透過鼓膜敲擊著他的心臟。

 

「沒有終電也可以搭計程車。」

 

伴隨著這句話語,河田將黏著自己的傢伙給推開。

卻也不像是真的要狠心趕人走的樣子,那雙淺褐色的眼直勾勾的凝望著澤北。看得澤北感到有些莫名的心虛竄上而率先轉開視線任性地將臉撇向一旁。

 

然而卻還是有些不甘願的囁嚅著,「我今天不想回到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在的家嘛……」

 

河田輕嘆了口氣,他能理解澤北的心情及想法。初來乍到東京這個與過往生活的環境截然不同的花花世界,當興奮之情退去後面對的是許多的不習慣。

而澤北也才不過剛滿20歲,他自己從秋田剛搬到東京獨住時也體會過這樣的心情及想法。

當現實的重擔、未來的迷茫壓上來時,也只不過是想找個人陪自己喘口氣罷了……

想到這他也就默許這個與自己有過一夜情的傢伙今晚待在這,蹲下身細心地替喝醉的後輩解開腳上那雙運動鞋的鞋帶。動作輕柔的打算幫人把鞋脫掉,而河田這之間的情緒切換和轉折顯然沒能被澤北榮治捕捉到。

這貨歪著頭,一臉疑惑的低下頭望著此刻蹲在自己身前的高大男人。卻也乖順的隨著河田的動作將鞋子給脫除。

 

「前輩?」

 

河田將澤北的運動鞋排好放置邊角才站起身,隨後拉起對方的手帶了幾分嚴肅的口吻交代著。

 

「你今天就待在這睡一晚吧,剛好我明天放假。」

 

當話語落下那刻,澤北倏地仰起頭看向他。對方那雙總是盛滿光彩的眼此刻更是星光閃閃。看得河田有些害羞,收回了手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稍微撫平了內心莫名泛起的漣漪,河田鄭重地開口。

 

「但是,下不為例啊~」

 

說罷就拉著人走入室內,在後頭被硬拉著走的澤北有些詫異地看著前方寬廣壯碩的背影。他沒想到自己這任性的舉動和要求能被眼前的粗獷男人給接納,他只不過是今晚的慶功宴結束後莫名的感到空虛寂寞。不想在這午夜時分極度疲倦的回到只有自己一人居住、一片漆黑沒有開燈的居所。

少了阿哲笑得一臉燦爛迎接自己回家的畫面,也沒有媽媽問他今天過得如何的話語……

『總覺得寂寞到窒息。』

 

當他在東京璀璨的深夜街頭落寞的這麼想著時,腦內和身體突然回想起在酒吧遇到的壯碩男人。那個聲音很好聽的男人,那個自己當時還不知道對方是自己一直喜歡著的、支持著自己的樂團的主唱的男人。

很不可思議的……他以為只是一夜情的對象在那夜帶給自己的溫柔與溫度……在今夜想起卻與家人們的溫暖相重疊。

他就像是飛蛾撲火般,明知道不恰當身體卻還是動了起來。

在轉冷的冬夜澤北奔跑了起來,即使有些醉了腦袋卻清晰的記得那個人住的地方該怎麼走。一直到對方家附近時,才驚覺這樣空手去有些失禮於是他走進便利商店隨意買了些他記得河田愛喝的牌子的啤酒和一些雜七雜八的零食。

這才忐忑不安的前往對方的住所,按電鈴前他也躊躇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顫抖著手按下。

 

『只是想……再感受到屬於那個人帶給自己的暖度而已…』

 

當大門終於打開的那瞬間,澤北榮治感到徹底鬆了口氣。幸好在家、幸好願意開門……

思緒拉回到現在,他注意到了從打開門那刻起就一直板著一張臉的男人有些微紅的耳朵。澤北榮治眨了眨眼感到或許他們之間的關係有機會不只是停留在陰錯陽差展開的一夜情對象、不太容易有交集的娛樂圈工作職場以及……似遠又近的傾慕喜愛著的樂團主唱與粉絲。

 

『只是或許而已。』

 

澤北掐了大腿一下,重重的提醒著自己。

他還不是很明白迴盪在內心的波瀾以及這每當想起對方時所產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感受究竟是什麼,只知道自己還想再見到面、再多說點話、再多認識點這個名叫「河田雅史」的男人,目前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這些。

更多的……就不知道了。澤北只知道自己開始試探了起來,試探男人的底線。一點又一點的更加得寸進尺。

 

『還能再要求更多嗎?……應該可以吧?』

 

他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在今晚厚顏無恥的跑來。

 

喝醉是真的

因為慶功宴錯過終電是真的

不想一個人回到那一片黑暗的租屋處也是真的

 

上述全都是真的……

但澤北並沒軟弱到無法克服,真正的理由只是因為他想來這而已。

 

那也是唯一沒說出口的——想見對方、想要多蹭點溫暖。

『就像隻流浪犬巴著給予牠一點食物和溫度的人類一樣』

在內心嘲諷著自己,澤北的圓潤雙眼跟心裡其實清明的很,不論是看自己亦或是看河田都是。那雙眼眨巴著望著收斂力度、細緻而溫柔地從他手中取下一直提著的略重的便利商店塑膠袋的河田雅史。

將內心盤踞著想法暫且擱置在一旁,他略微的仰起頭用著故作無辜顯得有些單純的眼看著對方笑了笑。他知道河田對於自己這樣的眼神及笑容有些無可抵抗。

雖然沒有依據,但是他就是知道。憑著他那彷如野生動物或許……也可以說是身為一名天生的演員的直覺也可以。

不論有或無,他想放大膽子賭賭看也無妨。不是嗎?

 

「那是今晚來打擾的伴手禮。」

「哪有來別人家裡是拿啤酒跟下酒菜當禮物的…但還是謝啦~」

 

看著河田把那袋東西隨手放在廚房平台上,澤北忍著沒吐槽他第一次來這時準備的可是保險套跟潤滑液,那更是不適合的禮物吧。

但想了想還是識相地把話吞了回去,他可不想要在這種深夜時分被趕出去。

 

乖乖地跟著男人走,河田把他帶入浴室一把按在蓋上座蓋的馬桶上。隨後一言不發的轉身出去,澤北乖巧地坐在那。在酒精的作用及剛剛奔跑來這的雙重影響下他感到體溫略偏高有些熱、頭也有點暈。

 

「喂!振作點,可別給我睡在這。」被有些兇的語氣喊了聲,澤北睜開半閉著的眼。抬眼撇了下站在自己身旁的河田,對方有些無奈地用大掌輕柔地抬起他的臉。他卻藉機將頭全部的重量傾靠在那隻撐著自己的手掌上,同時還輕微的蹭了蹭。半撒嬌半酒醉的趁機耍賴,一條熱呼呼的毛巾湊到澤北面前,「……你啊好歹可以自己擦個臉吧。」

 

「唔、謝謝。」

 

迷迷糊糊地攀附著那隻粗糙、溫熱的大掌奮力地撐起身,澤北抓住那條毛巾。胡亂地往臉上按壓磨蹭著,絲毫不疼惜那張倚仗著用來賺錢吃飯的帥氣臉龐。河田看著如此粗魯對待自己的澤北榮治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傾下身順勢接過那已變得溫熱的毛巾。

左手拇指及食指捏著澤北的下巴,迫使人微微地抬起頭。他細緻而溫柔地替這五官極為好看的傢伙將臉上的髒汙仔仔細細的擦拭掉。

隨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覺澤北那張臉距離自己極近,對方的眼睛眨了又眨顯然醉意跟睡意在這一刻都散去。趁這機會河田認真而仔細的觀察著。

 

『睫毛真長……真漂亮…不虧是演員』

 

剃了個短到不行的平頭的男人兀自在內心評論著,全然沒發現澤北榮治的臉逐漸地刷上一層微紅。圓潤的眼眨巴著,害羞、心動的情緒盈滿在其中。

而這些河田雅史並未察覺也並沒有注意到,他只是有些恍神、醉心於那張臉。

他想難怪那晚會在酒吧跟這混小子搞上,甚至還少見的把一夜情的對象帶回家而不是隨意地找個飯店或旅館開房間打發一下。

真不知道那一時的意亂情迷是否讓自己攤上個大麻煩,事後才發覺對方居然也是娛樂圈的一員。還是個新興備受注目的實力派新人演員……

 

而這貨甚至還沒有什麼叫做『一夜情』的概念,毫無遮掩的就在工作職場上「啊!」的一聲認出他。要不是自己手腳迅速攔住,那傢伙肯定會直接說出兩人認識的過程……

光回想就感到頭痛,河田不住的蹙著眉頭。

那樣就算了,他早已警告過那晚的事不要張揚出去,結果這小子今晚還挑深夜這種時段大辣辣地跑來自己家。

被狗仔拍到的話誰知道又有啥閒話能說……啊不就幸好彼此都是男人,至少不用太擔心往誹聞的方向擴散……

但還是讓人很不爽啊!

 

「嗚~河前輩你幹嘛啦~」

 

澤北裝模作樣的嗚耶聲傳來,把河田飄遠的思緒給拉回現實。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正單手捏握住澤北的下巴,手勁不小的施力捏壓著那小子的兩側臉頰。頗有出氣的意味在。

見狀他默默地裝沒事收回手,又拿起毛巾粗魯的擦著對方的臉。逼的澤北仰起頭半瞇著眼,看著那張自己毫無辦法忍不住想一看再看的臉河田在內心感嘆著。

不願再想了,河田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來漱口水跟新的牙刷。彷彿在教導小朋友似的詢問坐在馬桶上的傢伙。

 

「有力氣站起來自己刷牙嗎?」澤北搖了搖頭算做是回答了,看到那副癱軟的樣貌河田對於這答覆私毫不意外。將還未拆封的牙刷放回原位,轉開漱口水瓶蓋倒了點在蓋子中。接著遞給一臉可憐兮兮的澤北。「嗯。那簌簌口吧,好了我就帶你到床上去。」

 

那小子點點頭接過倒了漱口水的瓶蓋,接著仰起頭全數灌入含在嘴裡幾十秒最終吐在洗水槽中,還頗有自知之明的扳起水龍頭沖去。河田挑了挑眉沒說話他本來還在擔心對方會不會將漱口水吞下去。但想到若是自己連這點也要提醒未免太過了而忍著沒開口。幸好澤北還保持著一絲清醒,沒有做出這麼愚蠢的舉動。

 

將澤北用過的毛巾洗好、晾好簡單地收拾下後,河田傾下身有力的手撐起澤北榮治軟綿綿且塊頭不小的身軀。

河田順勢伸出手卻在伸向對方的腰部時頓了下,他記得手掌撫過那滑順、漂亮的腰部線條時的觸感。那裡在自己操弄下不停彈跳鼓動著時的肌理紋路和起伏清晰地烙印在腦內……

那晚很美好,但他本來覺得也就僅止於此。

天亮了,分開說再見但再也不會見。

這只是他眾多只有一個晚上的肉體碰撞、交媾中的其中一段罷了。他本來是這樣想也本以為會是這樣的……

 

卻沒能想到這有著一副與自己相當契合、極為色情的身體的年輕男子會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而這傢伙甚至還擁有張相當符合自己喜好的臉。一切的一切都完美到令河田感到困窘。

更沒想到這人還會再來到這……這全部都……

河田雅史不住的屏住氣息,難得少見的他知道自己內心有些慌了。

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打亂自己生活步調的小子。該把對方擺放在什麼位置。

 

『難不成這就是愛?』

 

腦袋倏地浮起這句話語,隨後河田搖了搖頭將其散去。

他不是沒談過戀愛,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現在下判斷還言之過早了,似乎是察覺到他的不安及駐足不前的行為。澤北軟軟的抬起頭,轉過來望著他。那雙眼水亮亮的,很好看……

 

河田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那一刻他湊了過去有些親暱地用唇碰了碰澤北耳側——肌膚與頭皮交界的位置。

扶握著人的粗糙大掌能夠感受到澤北瞬間緊繃似乎有些緊張隨後刻意的放鬆了下來,往他懷裡軟軟的靠了過來。

或許是可以順勢再來一次所謂的『一夜情』放縱一晚。

但雙方都明瞭彼此並無那個意思,河田只是攬著人到自己舖上深藍色床罩的床上。

澤北乖乖的配合著先是在床沿坐下任由河田替他脫去沾裹上菸酒氣息且較為不舒適的衣物,改為套上於他而言有些略大的屬於河田的淺色T-shirt,無奈河田的短褲對他來說太大了只好脫到剩下貼身的深色平口內褲。

隨後他順著那雙手掌的溫柔動作安靜的躺了下來。

 

看到人躺好,河田將棉被抖開輕輕地覆蓋在那傢伙身上。

打算起身離開時與澤北那雙亮晶晶的眼對上後無聲的對峙了好陣子,最終河田猶豫了下隨後伸出因長期彈奏吉他有著厚繭的手覆上對方的眼。

將那無數的璀璨星光遮住同時也掌握在掌心中,而後又往上撫過那飽滿的額頭順著渾圓的平頭擦過。

 

『就當作是安撫吧。』

 

河田在內心苦笑了下這麼想著,他並不清楚澤北打算做什麼、想什麼。在他看來對方的舉動實在是不像對他產生了喜歡或愛這一類的感情。

況且自己那樣擅自輕易地認為的話……未免太過不知好歹了。

 

『只不過是充當了一夜的炮友關係,就算是對方喜歡的樂團主唱那又怎樣?』

 

他隱隱覺得最好還是和「澤北榮治」這個人…不…該說是男演員才對……必須和對方保持距離才行。內心總有種再持續的接觸下去的話,他的世界或許可以說是他自身極為可能會忍不住傾靠過去。

他並不想要再次體會愛一個人時的不可控感更不想要乍看之下會被拒絕的一段感情,更何況他們是同性還同樣在娛樂圈待著。

只要他維持原來的態度,面無表情、不動如山就可以了。只要讓這小子不再對自己有興趣,單純地把自己當成景仰的前輩以及喜歡的樂團的主唱。那樣就可以了吧?

 

思忖至此,河田雅史站起身背了過去打算回沙發那繼續他今晚早已安排好了、按道理來說會愉快又放鬆的看電影行程。臨走前他輕聲地對著澤北說了句。

 

「快睡吧。很晚了……晚安。」

 

說罷就逕自往沙發走去,絲毫沒有回頭看一眼的打算。

澤北躺在那沒回話,只是默默地向右側轉了個身安靜地看著河田的背影。

他看著人窩回沙發上蓋著以這氣溫來說略顯單薄的毯子,接著拿起遙控器似乎是將音量轉至最小聲的樣子隨後才按下播放鍵。

河田專注而認真的看著電視屏幕,而澤北則專注而認真的看著這樣的河田。

電視在黑暗的室內亮起的光線壟罩穿梭在男人粗獷的臉上。

看著看著澤北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身上的棉被暖烘烘的還混合著河田身上總有的沐浴露搭上體溫後融合成的屬於「河田雅史」這個人的氣息。

 

澤北輕輕地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接著吐氣。

下一秒他睜開眼,那雙總是清朗的眼此刻有著某種決斷。隨後一股腦地坐起身,將棉被披在身上套上河田不知道何時擺放在床邊的拖鞋。

他想都沒想下了床後就快步走向男人所在的沙發,顯然是沒預期到躺在床上的傢伙會有所動靜河田直到對方一臉氣噗噗的站在自己面前時,才總算回過神來將視線從電視屏幕上轉開。

 

「你不睡覺又要幹什麼?」

 

河田略微瞇著眼盯著不知道在抽什麼風的澤北榮治,有些不快地低聲詢問著。

而那個性似乎頗倔的傢伙完全沒回話,就那樣披著棉被站在那與自己對視著。隨後出乎河田預料之外的對方爬上了那張他特別訂製頗為寬敞的沙發,這下子反倒讓河田感到有些疑惑了。

他只好撐起上半身趕忙拿起差點被人壓到的遙控器,快速地對著電視按下暫停鍵。接著一路被動的往後退,澤北整個人窩上沙發緊貼著他。那雙白皙的腿也緊黏著自己結實的腿部,順理成章的蹭開河田本來併在一起的小腿大大方方的鑽了個空檔擠入。讓兩人赤裸的腿部肌膚徹底地貼合在一起。

 

在河田雅史愣在那還沒反應過來前,緊隨著偏高的人體體溫後覆上的是棉被的暖度及重量。

硬要湊入懷裡的存在挪動著顯然是在調整角度,頗有喬好姿勢後就要舒舒服服的與自己一同窩在沙發上的打算。

直到這刻河田才總算懂了對方的打算。他伸手不客氣的對著人推了推。

 

「喂!你搞什麼有床不睡還要來跟我擠一起,滾回去!」

「不要!要睡就一起睡。我想跟河學長一起睡!」

 

來來回回推拒僵持了許久,河田最終被裹成一團緊巴著自己不放的牛皮糖給氣到無話可說。只能就著姿勢大手摟著人以防澤北睡到一半掉下去,鼻子邊噴氣不爽的扔下一句話。

 

「隨便你。麻煩死了……」

 

不再理會懷中的麻煩,河田奮力地從棉被堆中伸出手舉著遙控器按下播放鍵。第三度繼續看他一直被人打斷的電影,五光十色的光線在此閃爍著,澤北窩在男人的大胸肌上偷偷的仰起頭看著。直到感到看夠了也感到心滿意足時才嘴角掛著明顯到不行的笑意輕閉上雙眼,正式進入夢鄉。

 

「……」

 

隔了許久,在感受到手臂之間的人放鬆身軀配上輕淺而規律的呼吸聲後河田收回視線轉為低下頭望著澤北的睡顏。

這次他不再按下暫停鍵,任憑屏幕上的畫面以及光線流轉著。

淺褐色的眼掙扎、逃避般的閉了下又張開,隨後輕微的嘆息聲飄散在空間中。河田抬起手停在半空中躊躇著,最終還是敵不過內心的渴望。

他小心翼翼的觸碰著縮在自己懷裡睡到流口水的澤北榮治的後腦杓。

粗糙的指尖沿著圓潤的線條劃過,輕觸著對方耳型好看的耳朵最終抵達觸上澤北的左臉頰。河田知道自己想要觸碰著這個人、還想再見到面、再多說點話、再多認識點這個名叫「澤北榮治」的混小子……

他搞不懂自己想要做什麼,但唯有一點他相當明瞭這行為就跟飛蛾撲火一般。

但是……

 

「就算知道也無用。」

 

河田的嗓音淡漠中透著一股酸澀,最後他傾下身用著唇輕蹭了蹭懷中的傢伙的臉頰。

猶豫了片刻後,轉了個角度輕吻上澤北那張與自己相比可以用小巧來形容的薄唇。紳士的點了下就撤退,河田雅史凝望著那張臉及那張唇嘴裡小聲地嘀咕著。

 

「我只是討回你剛剛在玄關時問都沒問就貼上來深吻的仇而已。」

 

說著可笑又粗糙的藉口,河田似乎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他微紅著臉無可奈何的抓了抓自己的頭,滿臉的不好意思。

而這時電視螢幕上代表著電影落幕的黑底白字跑馬燈結束了,看著那緩慢晃上的『The End.』字樣,河田在內心默默地想著。

 

『你跟我之間也會有結束劇終的那一刻到來吧……只能希望不要那麼快就好了……』

 

邊這麼想著,河田將電視關上把遙控器放回桌上。隨後動作輕緩的躺下,稍微的調整成較好入眠的姿勢。在閉上眼睛前,懷中的澤北不知是被他的輕微舉動給驚擾到還是感到冷挪動著更加緊黏上他。隨後聆聽到澤北極為滿足的鼻息和囁嚅聲,看來是相當滿意吧……

比自己還高的體溫熨得河田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任由澤北纏繞著自己。

在這之中將雙目閉上,縱然只是極為短暫的一夜。但至少……是又一夜而不是結束。好險、真是好險呢……

 

意識徹底落入漆黑的黑幕之前,那由無數個音符組成的曲調又悄悄地在腦內響起。

這一次更加的清晰及加長,河田知道這是什麼。

他輕輕的低哼著那尚且不完全、連雛型都還稱不上的曲子,那從遇見澤北起就浮現在腦海中的音樂。

河田想他還需要再多花點時間摸索才行,到那時樂團應該又有新曲能發表了…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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