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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發現上次更新居然是將近一年半以前,這一年多來我身邊發生了些事情。重視的家人出乎預料的因病過世,約略是去年年中左右離職專心照護家人,也就沒有心思及時間能夠寫文。後續家人過世的打擊對我有點過大,有將近三個月以上我幾乎沒有印象自己是怎麼生活的。笑

 

˙後來逐漸醒過來發現自己空有想寫文的心情但感到一片茫然,花了點時間慢慢的復原。好不容易才能夠更新,這篇文/這本本也真是命運多舛呢。

 

˙另外我也沒想到這開本第一篇能夠寫到三萬字還沒結束,這還真是有些頭大啊xd 縱然我已經將大綱切成兩本我也是有些擔心第一本的分量會很多以及我是否來得及趕得上年底盛大的場次。只能祝福我自己能完成了(合掌)

 

 

 

夏去秋來,楓紅片片灑落。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個秋季,大耳披著偏厚的羽織坐在那撥動著爐火中的炭。今年的秋季似乎偏冷了些,加上先前被陰陽師所傷讓牠對於這樣的氣溫有些招架不住。

身旁傳來動物熟睡的打呼聲,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大耳露出溫和的微笑。伸出空著的左手揉了揉小藏狐的頭。

從那日起角名就再也沒醒來過,只是不停的睡著。

縱然是這樣的狀態,但或許是仰仗著那些過往出自牠之手的御朱印所賜。角名一點一點的在長大,皮毛逐漸的變得有光澤、身形也與初次化型時相比大了些。

 

「雖然相當緩慢,但看來是沒問題了吧……

 

單手抵著下巴牠輕聲的呢喃著,遠處傳來極具爆發力的跑步聲由遠而近且相當快速。大耳撇了眼懸掛在牆上的時鐘露出了然的淺笑。

『砰、砰、砰』腳步聲的主人顯然沒有在長廊放輕腳步的自覺。『唰〜』的一聲和室門被大力拉開,躍進來兩隻一臉興奮的雙胞胎。

 

「大耳前輩!!」

 

雙胞胎極有默契的同時開口相當有朝氣的喊著他的名,面對抬起頭水汪汪的望著自己一銀一金的兄弟倆。宮治的嘴邊還黏著幾粒米飯,顯然是剛吃飽飯就跑來這了。思及至此大耳忍不住莞爾一笑。

 

「來〜給你們一人一張。」牠隨手遞給牠們兩張泛黃的紙張,上頭五彩斑斕的繡線讓大耳念念不捨的撇了眼才開口。「按照之前說過的練習吧,握著工具用法力將上頭的繡線從收尾處逐一挑起全程懸空不能用手或工具直接觸碰。都徹底從紙張取下後請去除法力再餵食給角名。」

 

雙胞胎乖巧的點了點頭,現在這副模樣與平時在阿蘭面前作威作福的樣子判若兩人。大耳再一次地替自己的好友感到嘆息,隨後拉回心緒強調了最為重要的部分。

 

「最後的步驟最為重要,請謹記務必去除法力。」

 

他僅僅只是如此交代著,關於這點小狐狸們都相當清楚。只要觸碰到一絲參雜大耳以外的人的法力那麼角名就會消失……牠們已經不知道被叮囑過幾百次了。

連神明在得知牠們央求要來協助大耳每日灌輸角名法力做為術法技巧的鍛鍊後,都罕見的在雙胞胎面前彰顯出神威打算阻止如此莽撞的請求,但是……

 

『這確實是個很好的練習機會。』

 

那日,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大耳輕咳了下緩緩開口替趴跪在地上的宮治及宮侑緩頰。

自那之後兩隻小狐狸在每一次的協助時總是全程繃緊了神經。

私下阿蘭曾鄭重的向牠道謝,雙胞胎古靈精怪在術法方面縱然有阿蘭引領教導但要有顯著的長進還是需要實際的操作練習才行。加上能夠以這座大社內術法首屈一指的大耳練用法力編織而成的綿密繡線作為練習的素材那更是求之不得的大好機會。

 

『牠們有潛力。多學點也是好的。』

 

大耳當下只是淡笑著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牠相當清楚適當的培育提攜後輩的重要性。

當然,等角名醒來後牠會將自己所學會的術式一一傳授給那由人類靈魂轉化為狐的傢伙。這是……早已在內心承諾過的鄭重約定。

從見到角名的那一刻起、由神明引領著將那孩子交給自己時牠就明瞭了,明瞭角名在術法方面的才能會凌駕於所有小狐狸之上。他的出現將徹底的彌補下一代的狐狸們守護神明時所缺少的那一部分力量。大耳能從那孩子身上感受到與自己相同的氣息。

 

『當他長大後肯定能成為出色的神使吧。』

 

這是當大耳見到角名時內心所冒出的第一句話語,只不過牠並未對任何人包含神明在內提起過。

因此當神明在所有人面前宣告由從未帶過任何一隻後輩的牠接下角名的照護者的職位時,大耳絲毫不意外卻內心感到強烈的動搖。牠確實沒有能將對方帶好的自信。真要說那是接近於惶恐的情緒吧……

 

「大耳前輩……()

 

孩子嚅囁帶了點哭音的軟軟聲音傳來將牠陷入回憶的思緒拉了回來,側頭就看到宮治哭喪的臉。對方手上抓著張繡著繁盛楓樹的和紙,上頭的繡線精細繁複又多重疊加著呈現出楓樹的挺拔及年歲。那樣過於複雜的繡法對於尚年幼手指不夠有力能做精密動作的小狐狸而言確實是太過挑戰了。

在看到那相比過去雙胞胎練習過的刺繡御朱印還要略為大張的和紙時,大耳那雙細長的眼略微的睜大。

牠認得那上頭繡的是哪一棵楓樹,那是……

 

「大耳前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打算開口說點什麼,另一邊傳來悽慘的哀號呼喚聲。轉頭就看到綠色、金色的繡線胡亂的參雜在宮侑那頭顯眼的金髮上,絲線徹底的打結纏住讓侑掙脫不開且儼然還有愈纏愈緊的趨勢。當侑抓著工具和和紙打滾著撞向放置被子的壁櫥拉門時,一向在修行時相當自律不苟言笑的大耳忍不住失笑了。

 

「稍等下別動吶,我幫你解開。」

 

苦笑著搖了搖頭,牠將一直覆蓋在腿上的薄毯移開。優雅的站起身走向位於房間底部的小狐狸身旁蹲下,好看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替侑解開一個又一個纏繞著的結,那雙眼可憐兮兮的巴望著牠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樣。

讓大耳只能輕拍著對方的頭邊安撫邊進行著這有些浩大且耗時的工程,至於宮治則是抓著大張的御朱印站在旁邊,方才那張對著自己求救的哭喪臉已轉為冷眼鄙視看著侑。

在內心默默無奈的笑了下,這對兄弟從出生起就老是這樣老愛彼此針對、競爭吵鬧,但當真正的出事時卻又是最站在對方身旁的人。大耳由衷的打從內心希望這兩人能夠維持這樣友好的關係一直一直這樣下去那就再好不過了……

 

平時用來練習的時間就消磨在替侑解開那大量打著死結的繡線上。當最後一個結解開時站在旁邊的治的肚子傳來響亮的咕嚕聲。

 

「死胖子。」

 

侑用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這麼說著,也不管現在的自己跟牠兄弟相比沒好到哪去硬是要嘴一下。銀狐撇了眼還維持摔成四腳朝天頭朝著門口姿勢的金狐皮笑肉不笑的嘴角扯了下。

這個舉動成功的激怒了還躺在地上的傢伙,看到侑一副火冒三丈正準備暴怒跳起的模樣大耳連忙伸手,大大的手掌觸上孩子因仰躺著而露出的光滑額頭,那頭金髮的觸感意外的柔軟不似視覺上看到的那樣堅硬讓大耳感到有些詫異,旋即彷彿想到了什麼而勾起淺淺的淡笑。

 

「唔……

 

因大耳猝不及防的動作侑下意識的半縮起身體,在那隻大大又溫暖的手掌觸上額頭順勢輕柔的撫過的瞬間侑微瞇起眼,那份溫度如同溫水般溫和又舒適。讓他內心原先升起的不快及邊邊角角馬上被熨平。

靠著動物本能侑毫無自覺得有些撒嬌的蹭了蹭大耳的掌心。

 

「呵~~」

 

隨後牠聽到了前輩帶了點寵溺的輕笑聲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放肆的舉止,不好意思地站起身。

大耳替侑整了整有些凌亂的甚平,最後拍了拍兩兄弟的頭。

 

「好啦,中午了去吃飯吧。」

「但是……

 

一個抿著嘴倔強的不說話,另一個低頭看著手中繡著楓樹的刺繡御朱印一臉愧疚的模樣。微微淺笑著大耳開口。

 

「這兩張的難度過高,今天就當休息一回吧。」牠從雙狐手中抽走那兩張與其他相比大了些的和紙,隨後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大耳一掌一個輕放在雙胞胎的頭上揉了揉,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噓~這就當成我們三人的祕密吧。不要跟阿蘭說。」

 

當牠這麼說時映入眼簾的是兩兄弟仰起小小的頭眼神閃閃發光看著自己的信賴模樣,大耳內心不住叮囑著要自己往後可別因此對於後輩們太過放縱了。尤其是這對堪稱是破壞王的雙胞胎更是啊……

 

「噢!你們練習完了吧?」

 

說人人到,阿蘭一手端著托盤上頭放著今日份的午餐。腰部還繫著米色的半身圍裙,大耳注意到治跟侑在阿蘭出聲的那一刻細微的抖了下。

但牠只是笑笑的不說破,手俐落且穩定的將那兩張御朱印悄悄夾進自己看到一半的書中。

 

「阿蘭!!!」

「嘎噗……喂喂喂!危險啊!你們兩個!」

 

兩隻小小孩大力地撲向屬於牠們的保護者的腿部,半撒嬌半耍賴的吵鬧著。

只見阿蘭冒著青筋,無奈的邊保護端來的飯菜邊嘴巴動著碎念著人及罵人。這正是來自禁地被視為不祥的黝黑妖獸及牠所帶領、守候著的兩隻小妖獸之間的日常……

大耳在一旁端著剛替自己斟上的熱茶啜飲了一口邊饒富興致的看著。

 

「喂!那邊那個快來幫忙啊~這可是你的午餐啊!喂!救命噢!」顯然招架不住治跟侑的黑狐伸長雙手把擺放著香氣滿溢鍋物的托盤舉得高高的,對著大耳高聲求救。

 

「是、是、是~」大耳左手撫過膝蓋處的布料緩緩的起身走向房內吵鬧的來源,輕易地舉起手就將那有些分量的托盤拿了過去,牠微笑著對一臉窘樣的阿蘭鄭重的道謝。「感激不盡。」

 

雙手重獲自由的阿蘭一手撈起一隻小狐狸,展開了尾白家特有的教訓。

 

「啊啊啊~好痛!」

「阿蘭是暴力狂!對小孩要溫柔啊!」

「噁……手好臭!都是鰻魚跟牛蒡的味道!」

「唔、阿蘭我要不能呼吸了啦……

 

兩個小孩一句接著一句不停的對著神社大門的威嚴守門者做出人身攻擊外加大呼小叫。

但難得少見的是皮膚黝黑的黑狐居然一句話都不吐槽,直到最後雙狐不堪負荷的投降。阿蘭那雙強而有力的手才徹底鬆開,治和侑跪在牠腳邊一副喘不過氣的模樣。

 

「哼哼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兩個臭小鬼。」

 

一臉驕傲的阿蘭舉起手臂展現結實的肱二頭肌。大耳看著這畫面不住的笑了出來。自己的同輩如此的跟幼年的後輩認真,這要是傳出去讓其他神使和神明們知道了可是會感到嘖嘖稱奇吧。

那位背負著本該是毀壞世間一切強大妖力的妖狐,總是在陪同北大人參與會議時正襟危坐頗有威嚴及魄力兢兢業業恪守職責的尾白阿蘭竟然是這樣子……

 

「幼稚鬼!阿蘭是幼稚鬼啦!!」

「蛤?!侑你說什麼!你給我過來!」

「侑說的沒錯!阿蘭好幼稚,你剛剛不是該吐槽嘛!不吐槽的阿蘭不是阿蘭。吐槽就好啦!」

 

看來小鬼們剛才的人身攻擊是故意的,大耳在一旁打開陶鍋的鍋蓋。

鰻魚及蛋的香氣擴散了開來,牠拿起木匙一手輕捏著和服手腕附近的衣料下緣以防沾染到湯汁。一杓一杓的將這頓熱騰騰剛端來的鍋物撈進盛滿白飯的木碗中。

 

『這場歡騰的吵鬧也差不多該到盡頭了吧……

 

大耳邊這麼想邊緩緩的將稍微放涼了下溫度適中的飯放入口中,牠正在用牠的方式將阿蘭及牠家兩隻小狐狸的吵鬧推向落幕。

 

「可惡……我本來想說要改變一下教育方針,讓你們改改那老是愛講幹話的毛病……混蛋……我忍不了了!」被簡單粗暴的言語給擊倒的阿蘭趴在地上忿忿不平的握著拳,隨後像是豁出去般抬起頭,「對小孩要溫柔沒錯~!但你們是例外啊!例外!尤其是侑你這個笨蛋!還有說什麼我手臭!治你聽好了這可是有在好好做事的證明欸~我待會要逼你把鰻魚跟牛蒡都好好吃下去還要再追加灑滿青豆的飯,再不吃蔬菜小心你會便祕啦!說我幼稚,你們才幼稚!我是配合你們好不好……唉、我心好累。」

 

吐槽完一長串的阿蘭頹然的垂下肩膀無力的坐在原地。

雙胞胎則是一臉死而無憾的神情站在門邊,侑甚至還雙手交叉臉上冒出欣慰了然的神情。

看得阿蘭感到一陣惡寒。

 

……你們幹嘛雙雙露出滿足的表情,這樣很噁心欸!」

「這才是阿蘭啊,太好了。」

 

『別說人了,這對話內容及互動也幼稚到不行。』

 

大耳默默的邊吃著飯邊在心中下了如此的評語。木匙慢條斯理地緩緩切開碗內的鰻魚,蒸騰的熱氣慢慢的飄散在空氣中。成功的讓治的肚子再次發出巨大的鳴響聲。

 

「阿蘭、我好餓。我想要吃蛋包飯和可樂餅。」

「別吵,午餐是柳川鍋。沒有蛋包飯那種東西。而且我剛剛說過了你還得追加灑滿青豆的白飯!」

 

一大兩小邊吵吵吵邊往外走,大耳端起茶輕吁了口氣。

位於頭上不知道何時冒出的獸耳轉動著捕捉逐漸走遠的三人之間的談話。或許可以說是多慮了,但有一件略有些擔心的事讓牠在用餐之餘不得不多加關注一下好友及好友所引領的兩位晚輩。

 

「阿蘭、欸阿蘭。」侑露出傻呼呼的笑容邊摸著頭頂邊獻寶似的擠進阿蘭跟治中間,引起治的不滿噘著嘴繞到另一邊抓住阿蘭的右手,「你為什麼不能像大耳前輩那樣溫柔,我今天還被摸頭欸~」

 

「那你去給大耳帶啊,別人家是別人家我們家是我們家。」阿蘭翻著白眼下意識的這麼吐槽回去。卻感受到治掙脫交握著的手,原先笑嘻嘻的侑也停下步伐。「嗯?你們幹嘛啊?」

 

一金一銀的小狐狸停在距離阿蘭大約十步之遙的位置,有些寒冷的秋風微微吹了過來。

阿蘭一臉不解滿頭問號,只感到兩兄弟又抽了什麼風。正想開口哄小孩趕快到飯廳跟神明還有大家一起開飯,再晚會讓神明等的……卻被那兩人抬起頭望著自己的眼神給震懾住。

 

「不是阿蘭的話,我們不要。」

 

少見的侑展露出認真的神情,在一旁的治雖然沉默著但眼中的那份決絕完整的顯現出牠與侑的想法一致。後知後覺的阿蘭這才察覺到方才侑的主詞用得是『我們』。

看著面前這兩個冥頑不靈的小鬼頭,阿蘭感到是自己失言了。雙胞胎有多看重自己、只有自己是與牠們相同的存在、是牠們在這原先不容許禁地生物存在的神明領地唯一的仰仗……這些牠都知道。然而牠還是在不經意之間說出了近似於要拋棄牠們的話語,縱然那是無心的也還是……

 

徐徐的微風吹佛而過,帶來片片火焰般的楓紅紛飛在三人之間。

 

「抱歉。」

 

魁武的身軀微微的前傾,坦率的低頭謝罪。

片刻的靜默無聲,只有楓葉一一散落的少許細微輕響。輕得彷彿那連綿墜落的繽紛楓火都好似根本不存在一般……

 

『啪啪啪』

兩道腳掌踩踏在長廊木板上奔跑的清脆聲響同時傳來,低著頭的阿蘭猝不及防的被兩個孩子給撞個滿懷。一個沒站穩三人一起倒在落滿楓葉的長廊上。

 

「哎、你們啊……

 

阿蘭敗給雙胞胎這無厘頭且毫無邏輯可言的行動,但嘴角卻忍不住的不停上揚著。

一種打自內心傳來的溫暖擴展了開來,或許這就是『幸福』吧……?一直不懂人類所言的這兩字是什麼的牠卻在這時想起了這個詞彙。

有力的雙臂將治跟侑緊緊的抱滿懷。

那份幸福的歡樂感似乎具有傳染力,牠們一起在長廊上躺著大笑開懷。

 

從仰躺的姿勢看到的漫天楓葉飛舞景象相當的壯觀,孩子們睜大著眼好奇又興奮的望著眼前的景色。

 

「好票釀啊……

 

侑小小的手朝向天空抓了抓,卻什麼也沒抓到。橘紅從牠高高舉起的指縫間穿過,但侑還是一臉歡快興致高昂的表情。絲毫沒因此受到影響。

阿蘭望著侑的側臉想起這傢伙從小就是這個樣子。精神力乍看之下相當脆弱,但有時又相當不怕受挫。這也是為何治老愛激怒牠的原因吧。至於治……

阿蘭側頭看向左手邊的孩子,對方此刻正微垂著眼不發一語。眼瞳中卻有著褶褶生輝的光芒望著那大片落下的葉片。治是個慾望略微薄弱的傢伙,但當面對的是自己極為看重的人事物時卻執拗到有些難纏。

牠不知道這兩兄弟還有牠自身往後會如何,只知道牠們也只能往前走了。

就算是被這世間歸類為『惡』的存在,應該也擁有屬於牠們能獲得幸福的道路吧……牠正是為此才如此努力掙脫出來的,牠僅僅只是想翻轉被規範好的命運罷了……

阿蘭甩了甩頭將平常幾乎不會冒出壓在深處的悲觀想法甩開,一手抱著一隻站起身。這個舉動讓兩兄弟驚呼了聲。

 

「嗚哇~」

「哇噢!」

 

阿蘭將兩隻小狐狸抱好,用頭壓制住感到新奇好玩正在不停動來動去只差沒上跳下竄的侑的舉動。這時、治的肚子發出了巨響。

 

「好了啦!真的該去吃飯了,不然等神明出來沒看到你們會被抓去打屁股的。」

 

聽到這句話雙狐同時垂下耳朵瞬間變得萎靡,阿蘭這句話可不是恐嚇或玩笑。至少侑曾經親身經歷過,在某次幹了蠢事後被神明一把抓過去壓下。北大人面不改色一下又一下極富節奏的打著牠的屁股,啪啪啪的響亮拍打聲響徹整個大殿。那天之後侑整整趴睡了十五天才好。

 

「我等下不要吃鰻魚飯,要吃蛋包飯。不要青豆。」

「吼~就跟你說沒得商量,而且那是柳川鍋不是鰻魚飯!別忘了你的飯還要追加水煮青豆。」

 

逐漸遠去的討價還價的小孩柔嫩嗓音,以及絲毫不動搖的守護者的回話。

讓正在品嘗味噌湯的大耳不住的揚起嘴角,淡淡的淺笑著。

 

「看來是沒事了。」頭上的狐耳轉動了下在一陣光芒後隱去,仰頭喝下最後一口鮮甜的湯頭。放下木碗牠隨意的把餐具收拾好後將托盤放置於拉門旁,最後雙手合十。「我吃飽了,感謝。」

 

秋風柔和的拂過,將身旁的書籍掀翻了數十頁。書頁的聲響引起了大耳的注意。

牠將手指觸上壓下翻飛開的紙張。有些猶疑的抽出那兩張御朱印,牠凝視許久隨後輕輕嘆了口氣。

 

一張是被侑鉤開起頭的綠色七夕竹以及用金色繡線縫繪出的天之川。

另一張則是充斥著漂亮橘紅色及金色繡線的楓葉樹。那是秋天盛開的楓紅,這兩張都代表著牠那篇幅不多的幸福童年。手顫抖著觸及著那些繡線,嘆息再度傳來。

 

「待到末冬吧……到那時我會親自取下的……

 

大耳仰起頭望向門扉外正挺拔耀眼嶄露著一簇又一簇橘紅的楓樹。今非昔比,這棵楓樹並非牠還居住在洞穴時外頭的那棵。但牠就是忍不住將兩棵樹重疊,就當這是牠的情感寄託吧。

伸出手彷彿像是想要觸碰著誰一般,微風刮過捲起片片楓葉雨。恰到好處的一片橘葉落入了那隻手掌之中。

牠感到些微的訝異,微張著口卻轉眼化為淺笑閉上眼。

相當珍惜的將那片葉片用雙掌包覆著,輕壓在胸口上。淺淺的嘆息夾雜著思念一向平穩的嗓音顫抖著吐出了個單音。

 

「楓……

 

那一刻,強風吹拂而過。枝葉彼此摩娑著發出陣陣的沙沙聲。大耳的臉上滑過一道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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